文:岸九 1871 年的巴黎公社為法國與世界革命歷史上一重大事件,其重要性不只在於建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普羅階級執政的政權,為日後革命家提供了打破國家機器的靈感與藍圖,還在於其於短短 72 天中創建的自治制度,既能有效動員社區應對緊急情況,又能確保由下而上的民主參與。一百五十一年後的今天,疫情衝擊了不少國家的管治權威,無論是選擇「共存」抑或「清零」,公營醫療系統崩潰、貧富懸殊加劇、疫苗不平等、社會保障不足等,均為全球社會共同面對的問題,並同時暴露出資本主義下公共服務私有化、官僚化的問題。OMICRON 來勢洶洶,香港也不能幸免,感染人數在二月幾何級數上升,每日有過萬人確診,香港頓時陷入「戰時狀態」,但社區動員速度、物資分配與檢測效率仍不及「作戰」所要求的程度,巴黎公社的動員與調配資源機制便提供了一個值得參考的危機處理制度。下文將首先分析巴黎公社的組織制度如何不同於一般「民主」制度,如何有效實現自治;然後透過社會學家麥斯·韋伯的權威類型—支配方式—合法性基礎框架了解香港與中國的官僚模型,及它們在對抗疫情下所起的作用;最後應用巴黎公社的草根參與方式於香港社區抗疫中,冀望為社區互助帶來新想象。 巴黎公社的組織與動員 巴黎公社宣佈成立之時,巴黎已處於戰時狀態之久,當時對抗普魯士軍隊的國民衛隊人數超過了 34 萬人,大量平民參與其中,凡爾賽政府向普軍投後,並與德意志帝國簽訂了停火協定,容許普軍以凱旋儀式進入巴黎,另一方面,新組成的國民議會中保皇黨佔有多數。面對凡爾賽政府的雙重背叛,3 月 18 日國民衛隊爆發了革命,從中選出中央委員會保衛巴黎與共和國,並於 26 日舉行市政選舉,從 20 個區中選出 81 名代表,組建了公社,從中選出 7人執行委員會領導公社,及設立了主管各種事務的 9 個委員會,包括:供應、財政、公共服務等。然而,這些當選的代表並非一般民主制度中的代議士,他們「在公社中代表人民行使權力,他們是作為代表(delegate),而不是議會議員(representative),他們要回去匯報,同人民主權源頭經常保持聯繫」[1] 透過消除代表官職特權,實行「向下負責」制。 然而,這種議政合一的制度有賴於公社層面的行政事務與地區充滿活力的民主參與的緊密聯繫,民主才得以並非是選舉讓權,而下層組織亦開始不斷動員議政,逐漸分擔上層行政功能。 巴黎公社的地區組織主要由政治俱
中大新左學社創立旨在提供討論與學術平台予中大學生交流理論,反思自上世紀六十年代(Long Sixties)激進運動以來的國際新左思潮,以及其於世界各地與香港本地的實踐。作為理論社團,我們將定期出版文章與刊物,邀請各地學者分享交流,並舉行讀書會、研討小組及其他活動。 我們時代的新浪潮蓄勢待發,新左學社尋找自身的歷史使命。為此,我們必須冷靜認知歷史現實、追求「真實的烏托邦」,擺脫當下的既定現實框架,解放可能性,唯有如此,我們化作想象與已知希望 (begriffene Hoffnung)的存在。——這也代表,每一個新時代的左翼都不可能絕望。 New Left Society, CUHK aims to provide a platform for academic discussion for CUHK students to explore New Left theories. we publish essays and journals, invite scholars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to discuss and share though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