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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與本雅明: 本雅明誕辰一百三十年|王璞讀《本雅明傳》

 本雅明誕辰一百三十年|王璞讀《本雅明傳》 「……我多元的信念所代表的那個矛盾而流動的整體」——二十世紀猶太裔德國批評家、理論家和文人瓦爾特·本雅明(1892-1940)曾如此形容自己的思想生活。他的多樣作品、不幸經歷以及遲來的聲名,不論在英語世界還是中文世界,都仍然散發出近乎奧義般的吸引力。2014年夏天,最初接到翻譯Walter Benjamin: A Critical Life的邀請時,我一口答應,幾乎不假思索。這部傳記,「英語中第一部完整的」本雅明傳,出自霍華德·艾蘭(Howard Eiland)和邁克爾·W. 詹寧斯(Michael W. Jennings)的「四手聯彈」。我上大學在圖書館亂翻瓦爾特·本雅明著作英譯本時,已經注意到這兩位本雅明專家的名字。艾蘭曾長期擔任麻省理工學院的文學講師;詹甯斯則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德語系教授。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起,在編輯琳賽水(Lindsay Waters)的強力推動下,哈佛大學出版社成為本雅明著作英語譯介的重鎮,這兩位學者的努力和配合貫穿於哈佛社版四卷本《瓦爾特·本雅明文選》(Walter Benjamin: Selected Writings)的編譯工作。從1996年至2003年,這套選集終於出齊,時至今日仍是英語世界對本雅明作品的一份相對完備的呈現。同時,艾蘭也是本雅明遺稿《拱廊街計畫》(The Arcades Project)和專題選集《現代生活的作家——論波德賴爾》(The Writer of Modern Life: Essays on Charles Baudelaire)的英譯者之一。而詹甯斯不僅編輯了《現代生活的作家》,還是《可技術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及其他討論媒介的文字》(The Work of Art in the Age of Its Technological Reproducibility, and Other Writings on Media)的編者之一。這些譯本也都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在本世紀第一個十年陸續推出。可以說,2014年哈佛社版《本雅明傳》是這一長期全面介紹本雅明遺產的項目的收官之作,甚至有集大成的意味。 說回自己,高中時第一次見到「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張旭東、魏文生譯)這一書名,我真有觸電之感。但即便我和其他文藝青年、文科同學一道早早在腦海中印下了本雅明的形象,每次...

【瞿秋白與本雅明】對朱正著《瞿秋白傳》的審讀意見

  鄭超麟 遺稿   1987 年 10 月 11 日 -1988 年 2 月 11 日     朱正按:《瞿秋白傳》一九八幾年開始寫的時候,就得到鄭超麟先生的指教。我每寫好一章,即寄去請他審閱,再遵照他的審讀意見修改書稿。我將把他的審讀意見作為「代序」印在《瞿秋白傳》前,以表示我對他的感謝和紀念。     第一章     秋白家世和少年時代,我所知不多,故對於此章沒有多少意見可提。   他的父親後來住在濟南「同善社」,生活全憑秋白寄錢去維持。似乎每月寄三十元去。「同善社」是道教中的一派,民國初年很有影響,搞「扶乩」,上層社會的人信者很多。《新青年》曾有文章攻擊「同善社」。   他的父親國畫似乎有造詣。解放後某年上海《解放日報》曾登載一幅國畫,畫家名下注「瞿秋白的父親」。    * 清制,設湖廣總督,駐武昌,管轄湖北湖南兩省,在長沙另設湖南巡撫。似乎湖北沒有巡撫。但湖北仍有布政、按察兩司,輔佐總督。惟官制多變,我所知不多,此問題應設法考證。    * 秋白是「名士」型的人物,即俗稱「才子」。凡「才子」所必備的知識和技能,他都備有。他的國畫有根柢。我曾見過他的一幅山水畫。他能篆刻,他的古體詩詞都作得好。這樣明清江南才子型人物,恰好生於中國歷史上大變化的時代,接觸了西方資產階級學說,接觸了馬克思主義,接觸了十月革命,因而變成為社會主義革命家,以至於共產黨的領袖。這是很值得深入研究的。他做了革命領導人,卻未消他才子的本質,臨死還不忘顯露他的才子本質。他的悲劇就在這裡。中國革命的領導人中沒有第二人代表此類型。所以寫他的傳記,需要多費一點篇幅分析分析這一方面。   才子瞿秋白,不見得是什麼名師傳授的,多半是自學的,即使有師友的影響,主要還是一般風氣的產物。一般人認為人文最盛的是蘇州,但清人龔自珍則獨尊常州。龔集中有一七言古風《常州高材篇》,有句雲:「天下名士有部落,東南無與常匹儔。」這方面的瞿秋白似乎沒有研究者留意。他的舊詩詞也可結集。    * 秋白父親晚年在濟南當不會十分困苦。秋白每月寄三十元去,這事,我知道。何時起,何時止,我說不上。至少一九二五,一九二六,一九二七,直到他去蘇聯( 1928 , 4 )以前是寄的。當時他替塔斯社寫稿,收入不會少。 ...